一、在哥哥婚礼上,初见邵华
1949年10月15日这一天,是毛岸英和刘思齐终身难忘的日子。因为在这平凡的一天,他们二人终于结为了夫妻,今年的毛岸英已经27岁了,而他的妻子刘思齐才刚刚年满十八周岁。
周恩来邓颖超夫妇早早地就携带着新婚贺礼来到了婚礼现场,朱德的妻子康克清忙里忙外地操持着,指导着两位新人。刘少奇、董必武等人也现身婚礼现场祝福两位新人,就在这中央机关为毛岸英和刘思齐两位同志腾出来的小屋子里乌泱泱的站满了人。
新婚的一切礼义操持完毕,但是他们的父亲毛泽东却迟迟未露面。
“远义,快去请你们的父亲来,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朱德的夫人康克清冲着人群中一个瘦弱的小伙子吆喝着。
只见这个木讷的小伙子点了点头,转身向着主席的办公室去。这个瘦弱的小伙子就是毛岸英的弟弟毛岸青。
毛岸青迈着极快的步伐来到了主席办公室,哥哥结婚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他是发自内心的为哥哥和嫂子高兴,到了门口之后却又慢慢地放慢了步伐。
毛主席虽说是他们的父亲,但是毛主席身上的责任众多,公务繁忙,这些年来他和哥哥相依为命,却鲜少和父亲相处,每每单独面对父亲,他的心里总是忐忑的。
主席办公室的卫士长李银桥先生许是看出了毛岸青心中的忐忑,赶忙招呼道:“毛岸青同志,主席正在里面处理电报,您先在门口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主席。”
毛主席从一堆电报和文案中抬起了头,接待了毛岸青。
“什么事?”声音沉稳厚重,像是雄狮发出的怒吼一般震人心魄。
“爸爸,哥嫂的婚礼一切都准备完毕了,康妈妈叫我来请您过去,周叔叔和刘叔叔他们都到了”。毛岸青坐的笔直,右手放在腿上,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停地在揉搓着裤子。
“好,我知道了。”毛主席不紧不慢地整理着面前的这一堆文件。
“远义啊,你哥都结婚了,你有没有哪一家中意的姑娘,爸爸去给你说说媒呀!”毛主席的语气比刚刚柔和了许多,此时的毛主席就像个普通人家的慈祥父亲。
“啊?爸爸,我……我还没有呢,我不着急的。”毛岸青显然被父亲的话给惊讶到了,他一边结结巴巴地回答,一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毛主席知道毛岸青和毛岸英这两个孩子自小在外面颠沛流离,与他这个父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毛主席也是打心眼儿里疼这两个孩子。
毛主席停下来轻轻地拍了拍毛岸青的肩膀,“你这孩子有个难得的品质啊,就是老实本分,待人十分真诚。”说罢,毛主席径直向婚礼现场走去,步伐轻快却稳重,毛岸青紧紧跟随在后。
毛岸青看了看前面这个鬓间已然冒出白发的大步向前的父亲,他能真切的感受到爸爸是很爱他的,只是时代赋予爸爸肩膀上的重任,压得爸爸没办法挪出更多的时间来爱他。
毛主席一边走一边哼着戏曲,不一会儿就到达了婚礼的现场,虽说这次的婚礼极简,并没有迎亲的车队,也没有收受礼金,更没有什么三书六聘。唯一能证明这是一场婚礼的可能就是满屋的宾客和新娘子刘思齐身上李敏和李讷送的两朵大红花。
在婚礼现场,毛主席举起酒杯来到了刘思齐的母亲张文秋的面前敬酒,真诚的对张文秋女士说:“谢谢您教育了思齐这个好孩子,为了岸英和思齐的幸福,为了您的健康干杯!”
同样是老革命家的张文秋也举起酒杯回敬:“谢谢毛主席在百忙之中为孩子们的婚事操心,思齐年幼,还希望毛主席多多批评和教育才是。”
席间大人们把酒言欢,不甚爱说话的毛岸青独自一人来到庭前的老树下坐着,他想着,天上的妈妈看到这一幕一定很开心吧。“妈妈,妈妈”,毛岸青低声呢喃着,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妈妈了呢?约莫有二十几年了吧。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伤感。
“二哥哥?”一声温柔的孩子声音拉回了岸青的思绪。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女孩子是嫂子的妹妹张邵华,也叫邵华。因岸青时常跟随哥嫂碰面,便就在嫂子的娘家认识了这个活泼的妹妹。
“是邵华呀,你怎么跑出来了?”岸青走到妹妹邵华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刚刚酒席上热闹的很,不过对于我来说却觉得有些无聊,想出来透透气,看你也不在席上,我猜你就在这里。”邵华的小脑袋歪着,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炯炯有神。
“我带你回去吧,不然等会张妈妈找不到你该着急了。”毛岸青拉起邵华的小手向席间走去。这是他第一次和小妹妹邵华单独走在一起,他只觉得这个小孩子活泼,可爱,机灵,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此后,两人之间常常用书信往来,关系也越来越好。
二、哥哥去世,伤痛欲绝
时间过得飞快,1950年抗美援朝。10月7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前夕,新婚不久的毛岸英主动请求缨入朝参战。就这样毛岸英顺利地成为了第一位志愿军,进入了队伍上了前线。
毛岸英走后,毛岸青时时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弹琴,听音乐和看书,他从未和哥哥分开过这么久。幼年时期和哥哥一起在上海颠沛流离时落下的病根,使他没办法和哥哥一同前往前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在家中祝福着哥哥能够平安归来。
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被一封电报打破了,志愿军总部发电:毛岸英同志在志愿军司令部工作时,被敌军空投下的燃烧弹击中,不幸牺牲。电报中询问:毛岸英的遗骨是否运回北京。
毛主席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过了好一会儿,助理进入主席办公室时,之间毛主席双眼微红,一向挺拔的腰杆有些微微佝偻着,但是仍然像一座巍峨耸立的泰山。强忍悲痛的毛主席对电报做出如下批示: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消息传到毛岸青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此时的毛岸青正伏在桌子上翻译一本外国文学著作。毛岸青颤抖的手接过了来自前线的电报,他将手中的电报反反复复的看了数十遍,直到确定了哥哥去世的消息是真的,毛岸青顿时放声痛哭,悲痛欲绝,一度昏厥。
“医生同志,请问我儿岸青何时能够醒过来?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了”毛主席坐在毛岸青的病床前焦急地询问医生。
“毛岸青同志由于悲伤过度,以至于引发了少年时期留在大脑里的创伤复发了,这个创伤在脑部残余了二十多年,怕是很难医治。”医生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
“岸青和岸英兄弟俩自小就在一起相依为命,陪伴他一路艰难走过来的一直都是哥哥岸英,他们这份兄弟之情是任何情感都比不上的呀!”毛主席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毛岸青的额头,语重心长地感叹着。
第二天,嫂子刘思齐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沉痛的心情来到毛岸青的病床前看望这个弟弟,她和丈夫毛岸英一样疼爱这个弟弟。
“哥,哥,你把吃的都给了我,那你怎么办……我们到别人家做工,别人就不会欺负我们……哥,你快跑,不要打我哥,不要打我哥……打倒帝国主义!打到帝国主义!”毛岸青躺在床上嘴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些内容,时而大声呐喊,时而哭泣抽搐。
“岸青,岸青,你怎么了?你醒了?”刘思齐放下手中的物件来到了岸青的床边用手轻轻地缕着毛岸青的胸口。
“嫂子,嫂子”,毛岸青睁开了双眼,平静了下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些天来刘思齐的脸上终于展露了一些笑容。
“我梦到哥哥了,我梦到小时候我们去了上海,妈妈去世了,我们也找不到爸爸,我梦到哥哥被人欺负,我们吃不上饭,我看到了那群将我打的头破血流的人……”毛岸青一边说一边捂住头放声痛哭。
刘思齐也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方巾擦拭了眼泪。“你们哥俩少年时受的苦,我都知道。”
“嫂子,不知怎么的,我时常觉得我的头好痛。”毛岸青捂着脑袋在床上打滚,痛苦地对嫂子说。
“你的旧伤应该又复发了,我去叫医生。”刘思齐安抚好毛岸青后就去寻找医生。
刚建国时的医疗水平不足以医治毛岸青的旧伤,他每天疼痛难耐,睡觉都成了困难。看着毛岸青一天天地受苦,毛主席心中不忍,便安排他去往莫斯科接受治疗。
毛岸青再次踏上了去苏联的路程,记得上一次还是和哥哥一起,想到这里,毛岸青不禁又开始难过。
三、又见邵华,暗生情愫
转眼过去,毛岸青在苏联已经待了将近十年。
“刘思齐同志,有您的信。”传达室的女员工将信交给了从这路过的刘思齐。
“有我的信?谁寄过来的?”刘思齐接过了信,跟传达室的员工寒暄了几句。
“是从莫斯科寄来的。”传达室的员工对着刘思齐笑了笑。
刘思齐接过了信,回到了家打开信件阅读。只见信上这样写着:
嫂嫂:
您最近可好?爸爸的身体康健吗?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我很适应在这里的生活,我的病情稳定了一些,不再像以前一样复发的频繁,只是我一个人如今呆在异国他乡,难免会觉得孤独寂寥,心中每每想起当年和哥哥一起在苏联的点点滴滴不免会时常心痛,想到哥哥已经不幸牺牲的事实,总是悲痛难忍,所以如今写信来跟嫂嫂表明心中想法,我可否过些日子回国休养?
此致
敬礼!
岸青
1959年10月18日
读完信的刘思齐找到了毛主席。
“爸爸,岸青给我寄了一封信,您看看吧。”说罢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毛主席。
毛主席认认真真的读完了信件,长叹一声:“这孩子这么多年以来独身一人在国外也确实孤单,他想回来就回来吧。”
刘思齐点了点头。“好的爸爸,我这两天就给岸青回信。”
“思齐啊,你的母亲张文秋女士进来身体可好?”毛主席一边处理文件一边询问说。
“我母亲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现如今在大连修养身体,我的小妹妹邵华在大连陪着我母亲。”刘思齐跟毛主席唠家常。
“邵华那小丫头聪明呀,你母亲会教养孩子,我也多年没见那孩子了,今年可有多大年纪了?”毛主席说着说着就笑了
“邵华今年22了,我这个妹妹自小就非常仰慕您。”刘思齐一边说一边给毛主席倒了杯茶。
一个月后,经毛主席同意,毛岸青回到了大连南山宾馆接受疗养。
“邵华,今天我们出门去探望一下一个朋友。”张文秋女士顺手拿了一条围巾从容地说。
“朋友?哪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在大连还有我们没有去拜访过的朋友?”邵华对着镜子梳理头发。
“前段时间毛主席与我通电话,他的二儿子毛岸青同志现在已经回国治疗,就在大连的南山宾馆。”张文秋女士平静地说。
“真的吗?二哥哥回国了?还离我们这么近?我们确实应该去探望一下的。”邵华掩盖不住心底的兴奋,加快了梳妆的速度。
没过多久,邵华和母亲张文秋女士就来到了毛岸青所居住的的南山宾馆楼下,邵华提着礼品和母亲前去了毛岸青的住处。毛岸青一开门,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他显得有些错愕。
“二哥”,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毛岸青顿时没敢回应,直到看到了女孩身后的张文秋女士才回过神来。
“你是,邵华妹妹?”毛岸青难掩开心之色。
“嗯,听说你也在大连,我和母亲就过来探望探望你了。”女孩活泼得像一只小白兔,和平时总是少言寡语的毛岸青站在一起显得有些突兀。
“张妈妈,邵华妹妹快进来坐着。”毛岸青赶忙接过了他们手里的物品,招呼着他们进屋了。
三人相谈甚欢,毛岸青喜欢音乐,看书和下棋,而这些恰恰也是邵华所喜爱的,尤其是下棋,邵华更是这方面的高手。这次的见面以后,毛岸青和邵华两人谈话十分投机,毛岸英渐渐对邵华心生情愫。此后二人常常鸿雁传书,互诉衷肠。
毛泽东得知此事后,还特意致信毛岸青:
“听说你的病体好了很多,极为高兴。仍要听大夫同志和帮助你的其他同志们的意见,好生静养,以求痊愈。千万不要性急。你的嫂嫂思齐和她的妹妹邵华来看你,她们十分关心你的病情,你应好好接待她们。听说你同邵华通了许多信,是不是?你们是否有做朋友的意思?邵华是个好孩子,你可以好好同她谈一谈。”
可是当时,毛岸青已经三十七岁了,邵华才刚刚二十二岁,他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为人在感情方面也比较木讷和羞涩,当所有人都在为他的婚事而担忧的时候,毛岸青却总是以没有遇到合适的在推诿。
在接到哥哥毛岸英牺牲的消息后,毛岸青更没有心思考虑感情问题了。两人年龄相差十几岁,毛岸青心里一直把邵华当成小妹妹。这段感情该如何抉择,毛岸英陷入了困顿。
四、家长撮合,喜结连理
邵华的母亲张文秋女士十分欣赏毛家的孩子,毛岸英去世多年,张文秋也想和毛泽东家再续亲缘。
“邵华,你和毛家二哥毛岸英书信往来也有一些日子了,你心里怎么想?你们是否有做朋友的意思?”张文秋女士将邵华拉到身边询问他。
“我也不知道是否有做朋友的意思,岸青哥哥从来没有与我谈论过这件事,我也没好意思多问。”邵华低着头回答着母亲的问题。
“那你呢?你想和他做朋友吗?你是否想到他就欢喜?想要时刻见到他?”张文秋抚摸着邵华的脑袋,温柔的问。
“嗯……”邵华的脸就快低到了地上,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
张文秋女士将邵华的意思打电话告诉了毛主席。
虽然毛主席也非常认可毛岸青和邵华在一起,但不方便直接跟邵华提,而是在一次谈话中恰如其分地为两个人牵线:
“我这二儿子啊,已经三十多岁了,却始终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我还给他说,你谈恋爱搞对象,不要说是毛主席的儿子嘛!你就说自己是中宣部的翻译不就很好嘛!不要把自己搞特殊,要求高。我建议还是找个工人或者农民……”
邵华在一旁听着,明白毛主席的用意,害羞地微微低头,心里已然非常同意。
于是两人在双方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顺利步入了婚姻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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